遠在南北朝時期,各種各樣的宮廷丑聞穿插在皇皇史冊里。比如,南朝的劉宋王朝,盡管開國皇帝劉裕白手起家、艱苦樸素,他那些后代卻一個不如一個,甚至像畜生似地暴虐、淫蕩。最著名的當屬劉子業和劉楚玉兄妹。哥哥劉子業,就是“前廢帝”;妹妹劉楚玉,即“山陰公主”。
據說,這對兄妹非常要好,乃至到了關系曖昧的地步。盡管如此,哥哥還是對妹妹言聽計從。據《宋書》中記載:“帝乃為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。”首,指頭臉英俊;面,指五官周正。面首,盡是百里挑一的漂亮小伙兒。皇帝一聲令下,30個帥哥,齊刷刷地跪在了公主床前,百依百順地伺候著……
南北朝著名的《子夜歌》,既有羞答答的暗示,也有火辣辣的表白。其中一段唱道:“寒鳥依高枝,枯林鳴悲風。為歡憔悴盡,哪得好顏容?”當時的女子,無論品性怎樣,都愿意追隨真心愛慕的男人,求一夕之歡。盡管劉楚玉生性放蕩,卻也是血肉之軀。剔除自身的“動物性”,依然情有獨鐘。她所垂青的人,居然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吏部郎官——褚淵。
褚淵先生,生得俊美、飄逸,跟那30名臨時征召的“面首”可不是一個檔次。劉楚玉對他傾慕已久,這便多了幾縷柔情、幾絲真意。為了讓褚淵死心塌地跟自己,山陰公主不愿像弟弟那樣強暴,動輒“霸王硬上弓”。女人的天性使她選擇了“情感情”的手段。顯然,劉楚玉把褚淵當成了“人”,既是“有情人”,也是“意中人”;而不是一件擺來擺去的物品。這次,皇帝陛下親自撮合,公主開價也不高,甚至還有“倒貼”的意思。據說,她“請自侍十日”——想來可憐,如果不是真心喜歡,劉楚玉能低三下四地伺候這個陌生男人嗎?
君命難違。褚淵先生不得不捏著鼻子答應下來。可是,誰愿意穿新鞋、踩狗屎啊?山陰公主那種名聲,頂風都臭八百里,沾上這種女人,準得惡心一輩子。《宋書》在“列傳”和“本紀”部分,都寫到了褚淵痛苦的“十日談”。前者說:“淵侍主十日,備見逼迫,誓死不回,遂得免。”后者也說:“(褚淵)以死自固,楚玉不能制也。”不管怎么說,褚淵先生還是活著回來了——其中,自然包含了山陰公主的深情厚意。情是情,性是性。這個女人分得清清楚楚。可惜,金枝玉葉未必趕得上民間女子,民間女子能和心上人朝夕廝守,粗茶淡飯過一生;金枝玉葉可能永遠都享受不到。
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拂袖而去,劉楚玉遠遠地望著冷漠的背影,絕望地掉下眼淚。深夜,想起這個曾經愛過的人,那位尊貴的公主,還能孤枕入眠、旁若無人嗎?
南朝屋檐下,月照無眠。是誰輕輕嘆了一聲,子夜吳歌,便纏纏綿綿、如煙如縷地飄了起來……